虎毒不食子,世间最亲密的关系莫过于父母与孩子。
而今天的案子,却有些反自然反人伦。亲生母亲把2岁半女儿虐待致死。
昨天上午,杭州江干区人民法院公开开庭审理这起骇人听闻的案件。整个庭审过程,本案被告人,33岁的母亲王某神情疲倦,且一直在抽泣,很少回答问题。
鉴定结果显示,王某没有任何精神问题。
她为什么要害死自己的女儿?我们从开庭现场说起。
案件经过
被妈妈塞进油漆桶里虐待
2岁女孩被多次殴打致死
在法庭现场,钱报记者通过检察官宣读的公诉书,获悉案件发生的原委。
去年2月29日,受害人圆圆离开湖北老家的爷爷奶奶,来到杭州和爸爸妈妈姐姐一起生活,他们住在杭州笕桥某出租房里。
圆圆2岁,姐姐6岁(已读幼儿园),爸爸在杭州做水电工,妈妈没工作,在家带孩子。
父母的本意,是要接圆圆来杭读幼儿园,接受更好的教育。没想到……
公诉人说,自从圆圆来到杭州,王某经常因为圆圆大小便弄脏衣裤、爱哭、爱打瞌睡,长期斥骂、拧嘴巴、殴打身体等方式虐待她。
去年6月24日,圆圆又一次把大便拉在裤子上,王某先是甩过一个耳光,孩子踉跄了一下跌倒在地,脑袋撞到空调管上。接着孩子被妈妈拎到厕所里,强行塞进一个油漆桶里。妈妈打开水龙头,孩子猛烈地挣扎起来,王某摁住她的肩部。终于,“哐当”一声,孩子连人带桶仰面倒下。
6月27日,圆圆吃棒棒糖弄脏了衣服,妈妈冲上去咬伤了她的嘴唇。6月28日上午,圆圆打瞌睡,妈妈又甩她耳光。中午妈妈午睡醒来,发现女儿躺在地上,不对劲了。
120急救医生到了后,孩子的心电图已经是一根直线了。省人民医院急诊科医生在急救过程中发现她头面部、胸部、身上到处是瘀伤,怀疑是非正常死亡。于是选择报警。
而对于检察官的指控,王某回答:“我只是想着她快要读幼儿园了,想好好管教她。”
此外,公诉人还出具证人证言,证实大女儿也遭王某虐待。
庭审直击
孩子死前1个月被打颅内出血
旁听席的亲人悲恸大哭
昨天的旁听席差不多快坐满了。前来旁听的除了媒体,很多是被告人王某的亲人。
庭审中,当公诉人指控被告人时,检察官念道:“照片上,她胖嘟嘟的小脸,闭着的眼睛上盖着长长的睫毛,她的模样像极了你(指被告席上的母亲),像极了,但是现在她小小的遍布伤痕的身体却躺在冰冷的解剖台上……”旁听席无不为之动容。
孩子的伤有多重?死因也是一个焦点。
为孩子做尸检的是杭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法医室主任周莉红,回忆起这个案子,她脱口而出:“孩子的伤多啊。”
周莉红通过尸体解剖发现,孩子身上有多处伤痕,头部就有9处。这些伤痕都不在一个平面上,且新旧程度不一。她说,孩子因钝性外力致多发性蛛网膜下腔出血(属颅内出血)致死。而且这种外力是反复的多次的。
值得一提的是,孩子的爸爸在笔录中说,孩子在死亡前一个月爱打瞌睡,经常翻白眼。被告人王某在庭上说,孩子爱打瞌睡,而爱打瞌睡也是她动手的原因之一。
周莉红说,“这样就对了,蛛网膜下腔出血的症状之一就是嗜睡。如孩子在刚出现症状的时候及时送医,一般都能救回来的。”
作为证人,王某的表妹向警方交代,表姐没什么文化,小学也就读了一年级,因为心脏病读书都是断断续续的。因为心脏病,生孩子很艰辛,尤其是第二个女儿,更是冒了生命的危险。
庭审中讲到圆圆死亡过程时,孩子的爸爸禁不住趴在前座椅背上哭了起来。“老婆生完孩子以后脾气变得很暴躁,我们夫妻俩也常常因为她过分打骂孩子而吵架。但我是水电工,常常早上六点出门,要到晚上七八点钟才回来。”说到这里,这位比妻子王某大十几岁的汉子,再次落泪。
思考题
判实刑还是缓刑
法官想听听大家的意见
公诉人认为王某虐打女儿情节严重,手段残忍,已构成虐待罪,法定量刑是2~7年。
而王某的辩护律师则强调,妈妈打死自己的孩子,内心已受到很大教训,如果被判刑入狱,那么大女儿怎么办。另外,王某的丈夫也向法庭递交了谅解书。
昨天,江干区法院没有当庭判决。法官说,到底怎么判,公诉人和律师意见截然相反,到底是应该让王某为自己的行为接受惩罚,还是考虑到大女儿还需要母亲而判王某缓刑。即便是判缓刑,也需要教育和心理专家辅助监护,教王某如何对待孩子。